三年后特朗普“世界第八大奇迹”怎样了?富士康工厂招工没影儿

1月2日,2018年夏天加入富士康威斯康星州项目的员工,曾对其寄予厚望。当年6月份,被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富士康LCD工厂破土动工,富士康为此许下了慷慨的承诺:斥资100亿美元建设占地186万平方米的制造基地,并创造1.3万个工作岗位。

然而,当新员工来到富士康上世纪60年代在密尔沃基市中心购买的写字楼时,他们却惊讶地发现不得不购买办公用品。一位员工回忆起当时的疑惑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之一,而你必须自己带上铅笔。”他们当时以为,也许是富士康的行动太快了,不想费心于这些细节,因此他们从家里带来了笔记本电脑,并清理了大楼前租户留下的废物。然后,他们听到被困在电梯里的同事的哭声,电梯经常发生故障,他们还注意到天花板上偶尔会漏水,并想知道大楼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高管承诺过的北美新总部。

然而,翻修工程从未启动过,工厂、技术园区和数以千计的工作岗位也都没影儿。通过对19名富士康员工和数十名参与LCD项目的其他人士的采访,以及查阅数千页的公开文件,揭示了富士康几乎没有兑现任何承诺的现实。富士康称之为LCD工厂的建筑,大小只有原计划的1/20,而且它只不过是个空壳。去年9月,富士康获得许可,可以将其预期用途从制造改为仓储。

就连该公司声称创造的少数几个工作岗位也存在造假现象:其中许多工作岗位都是由无所事事的人占有,雇佣这些人是为了让该公司达到从威斯康星州获得税收补贴。富士康也未能实现这一目标:上周,威斯康星州拒绝了该公司的补贴申请,发现截至2019年底,该公司只雇佣了281名符合合同条件的员工。而且自那以后,许多人都被解雇了。富士康没有回复多次的置评请求。

无论是特朗普政府还是富士康,发表的声明都被证明是空洞的。但对于富士康来说,这场“表演秀”仍在继续。两年来,该公司在威斯康星州共和党的声援下,努力在一家从未具有经济意义的商业企业面前保持进步的假象。

主要调查结果

——富士康承诺,将建造占地186万平方米的巨型LCD工厂。取而代之的是,该公司只建造了一座空荡荡的建筑,大小只是其所称Fab的1/20。记录显示,富士康最近将大楼的预期用途从制造改为仓储;

——富士康表示,其目标是在2020年底之前雇佣5200名员工,这个数字最终将增长到承诺的1.3万个工作岗位。然而到2019年底,威斯康星州发现富士康只雇佣了281名符合合同条款条件的员工;

——富士康试图利用其与威斯康星州签订合同中的漏洞,在年底前雇佣足够数量的员工来获得税收补贴。然而,雇佣的员工没有实际的工作要做,许多人在最后期限过后被解雇;

——富士康其中一个招聘计划针对的是持学生签证的外国应届毕业生。员工表示,这些工人之所以成为目标,是因为他们会以更低的工资延长工作时间,而他们的移民身份被用作谈判筹码;

——富士康员工描述了一个有毒的工作环境,主管经常斥责和公开羞辱员工。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最初雇佣的许多人已经辞职或被解雇;

——尽管富士康公开坚称正在建设LCD工厂,但早在2018年,该公司员工就被要求为其在威斯康星州制定一份与之几乎不相关的商业计划;

——富士康寻找可行的业务,这让它考虑了从养鱼到出口乳制品再到租用仓储空间的方方面面。几乎每个想法都在企业内斗和不愿花钱的情况下无疾而终;

——富士康项目几乎没有制造过任何产品。最近,该公司建立了一条小型服务器生产线;

——富士康竞相完工建筑,并及时建立了一条装配线,以便特朗普在2020年竞选期间访问富士康的设施。该公司为这座空荡荡的厂房获得了临时占用许可,并试图在落后的情况下完成一个没有明确商业用途的玻璃球体建筑;

距离合同签订三年后,富士康承诺的工厂和工作岗位都不复存在,甚至可能永远也不会实现

然而,富士康的这些假动作却让威斯康星州和地方政府付出了实实在在的代价。他们至少花费了4亿美元资金,主要用于富士康可能永远不需要的土地和基础设施建设。居民们在征用权的威胁下被迫离开家园,数十座房屋被推土机推倒,以清理富士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财产。一轮又一轮的新成员加入了这个项目,急于帮助它取得成功,结果却陷入了迷茫之中难以自拔。

补贴计划总额超过40亿美元

2018年破土动工几个月后,富士康曾招聘260名员工,以获得当时的州长斯科特·沃克(Scott Walker)通过利润丰厚的补贴方案的第一批付款。招聘人员被告知要达到预期招聘人数,但几乎没有给出任何职位描述。很快,办公室里开始挤满了无所事事的人。许多人只是坐在他们的小隔间里,在手机上看Netflix和玩游戏。他们的处境很糟糕,有员工回忆称:“他们受够了,因为这里的事情没有意义。”

一名员工回到特朗普曾在那里讲话的租用大楼,工人们始终在那里组装电视,但在拍照结束几周后,却发现生产线关闭了,灯光变暗了。这名员工说:“我认为我们所有人都处于重大崩溃的边缘。”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富士康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总是从一个想法跳到另一个想法,包括建养鱼场、出口冰淇淋、储存船只,这是一场越来越超现实的探索,试图通过某种方式从一个注定失败的项目中赚钱。

频繁的领导层更迭,不愿花钱,以及专横的企业文化,都会造成一种被员工描述为有毒氛围。许多员工后来都离开了公司,出于对报复的担忧,他们在接受采访时也都要求匿名。对于那些认为自己正在建设“中西部硅谷”(沃克称之为“威斯康谷”)的人来说,这是一场令人费解的磨难,因为还有那么多人仍然相信这一愿景。

一位员工说:“人们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世界第八大奇迹。我当时就在现场,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是我再也不能谈论的事情,因为人们会认为你疯了,好像这一切都可能发生。但这怎么可能发生在美国?”

在威斯康星州时任州长沃克所谓的“威斯康谷”,只有富士康空空如也的建筑

富士康的威斯康星州项目始于特朗普就职两天后,该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郭台铭宣布,他正在考虑在美国建造耗资70亿美元的巨型工厂,并雇佣多达5万人。这样的声明对郭台铭来说并不少见,而且通常情况下,承诺可能不会实现。2007年在越南、2011年在巴西、2013年在宾夕法尼亚州以及2014年在印尼等,富士康都宣布要建设大型工厂,只是要么远远达不到承诺,要么从未出现过工厂。

从政治角度来看,郭台铭的表现几乎没有比威斯康星州交易更好的了:特朗普在这个摇摆州以微弱优势获胜,共和党州长正在竞选连任,同时这也是众议院议长保罗·瑞安(Paul Ryan)和威斯康星州议会议长罗宾·沃斯(Robin Vos)所在的选区。但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这个项目没有什么意义。专家们指出,LCD即将供过于求,这将压低价格,而当地劳动力成本高昂,将抹去该行业微薄的利润率,以及缺乏像玻璃制造商康宁(Corning)这样的关键供应商,这些供应商也必须付费才能来到威斯康星州。

即使在那时,富士康对于它到底要生产什么不十分确定。据泄露的建议书中所示,该公司最初提出了建设两类可能的工厂,分别是“10.5代制造设施”或“10.5代制造厂”,将生产大型LCD屏幕,雇佣8800名员工;另一种是规模较小的第六代工厂,生产较小的LCD屏幕,雇佣5200名员工。但据一位参与该项目的消息人士透露,富士康希望获得30亿美元的补贴,沃克则希望创造上万的就业机会。

郭台铭在7月初访问威斯康星州期间与沃克会面,通信记录显示,该计划的规模几乎相当于两家拟建工厂的总和,包括雇佣1.3万人,该州的补贴从15亿美元增加到30亿美元。据消息人士透露,没有人检查富士康的提议是否具有商业可行性。他说:“有一种假设是,他们是市场上最大的公司之一,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富士康在与WEDC签署的一份合同正式宣布:近30亿美元的“可退还”税收抵免,最有可能以直接支付的方式拨给富士康。加上州政府承诺建设的基础设施,大约8亿美元的额外激励措施,主要来自“Fab”所在的小镇芒特普莱桑特,以及其他拨款,一揽子补贴计划总额超过40亿美元。在最好的情况下,立法财政局发现该州要到2043年才能实现收支平衡。根据富士康雇佣了多少人,每个工作岗位将花费纳税人20万至100多万美元。而在美国,每个工作岗位的平均补贴约为2.4万美元。

合同签订计划就开始改变

2018年6月28日,当特朗普、瑞安、沃克和郭台铭在芒特普莱桑特参加奠基仪式时,富士康的计划已经开始动摇。就在几天前,该公司承认,与其建造合同中规定的10.5代工厂,不如建造规模较小的第六代工厂,但仍会创造1.3万个就业机会。两个月后,富士康高管表示,还有另一个变化:90%的职位将不再是制造业的工作岗位,而是研究人员和工程师,这意味着富士康将在威斯康星州东南部建立一个规模是麻省理工学院三倍的研究园区。

尽管富士康的计划似乎在不断变化,但威斯康星州和地方政府仍在继续建设富士康曾表示需要的基础设施。芒特普利桑特的村委会投票决定平整该工厂所在的地区,并威胁说,如果居民不搬家,就会被征用土地。到夏末,沃克发现自己与公立学校负责人托尼·埃弗斯(Tony Evers)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连任竞选,埃弗斯是这项协议的批评者。民意调查显示,几乎没有人觉得这个项目会让当地经济受益,所以沃克进行了竞选活动,以表明威斯康星州的所有人都会感受到“富士康奖金”的影响。

富士康的一系列声明帮助他传达了这一信息,包括承诺向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捐赠1亿美元,与当地公司建立合作关系,购买该州偏远角落的建筑,这些建筑将成为“创新中心”,沃克很快就在竞选广告中重点介绍了这些。当年9月,富士康发布了芒特普利桑特计划的宣传视频,称那里将来将建企业园区,员工在那里可以一边阅读书籍,一边乘坐自动驾驶汽车在玻璃球体建筑中工作。

但这远远不够,沃克依然输掉了竞选。用一位员工的话说,选举结果就像“乌云”笼罩着富士康的密尔沃基总部。该公司在展示兑现承诺方面进展甚微。一项审计发现,富士康没有按照与威斯康星州签订的合同,在2018年底之前雇佣1040人,甚至没有达到获得补贴所需的260人门槛儿,而是只招聘了113人。

在芒特普利桑特园区,富士康只建起了一座建筑,几乎空空如也。它的名字为“多功能建筑”,用途似乎含糊其辞。至于承诺的LCD工厂,富士康在一封信中夸口说,一家承包商已经搬走了大量泥土。随着2018年接近尾声,该公司冻结了预算,并取消了计划中的招聘会。这项工程完全停滞不前。

员工们很快了解到,问题在于富士康的计划并没有实现向威斯康星州官员做出的宽泛承诺:巨大的LCD工厂、其他制造业以及大量的就业机会。似乎没有对富士康可能生产的产品或在威斯康星州生产这些产品的成本进行市场研究。员工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无论他们被聘为什么职位,都被告知要弄清楚富士康自己应该在威斯康星州做什么。

其中一位工程师说:“他们让我在威斯康星州创建业务,想出一个商业模式,任何我认为能赚钱的东西都行。”他得出了许多加入该项目的人都认同的结论:“对富士康最常见的误解是,这里的人认为富士康在进入威斯康星州时已经有了战略和商业计划,但事实上是他们没有。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计划。”

富士康似乎确实在做些事情,这一事实掩盖了这种情况。它买了楼房,挖掘了大量泥土,雇了很多人。但这种明显的进步,以及随之而来的许多混乱,可以用该公司的分布式权力结构来解释。富士康帝国太大了,不能单独治理。香港理工大学社会学助理教授、《Death For A IPhone》一书的合著者詹妮·陈(Jenny Chan)表示,富士康由十几个“业务小组”组成,每个小组负责一系列产品。这些小组拥有很大程度的自主权,并对自己的盈利能力负责,它们本身也是由规模较小的单位组成,这些单位也独立运营的,甚至与富士康的其他实体开展业务和竞争。

威斯康星州看似取得的进展,很大程度上是由富士康一家名为Flying Eagle Wisconsin(FEWI)的子公司完成的,该公司的成立是为了为本应实际制造产品的商业集团奠定基础。当富士康的其他业务集团在威斯康星州投资时,他们同样感到犹豫不决。据一位员工说,人们一度被困在密尔沃基的总部没有办公桌,因为他们工作的富士康子公司拒绝向FEWI支付租金。招聘人员表示,负责LCD制造的富士康子公司招聘缓慢,似乎对推进该项目不感兴趣。

富士康的犹豫不决在2019年1月进入了公众的视野。在终于发现在美国制造LCD无利可图后,当时其高管表示:“我们不会在威斯康星州建工厂。”这一言论引起轩然大波。该州共和党人迅速指责埃弗斯把富士康吓跑,政府对富士康改变计划表示惊讶。特朗普与郭台铭举行了交谈,富士康立即宣布恢复LCD工厂建设。

千方百计寻找赚钱业务

如果这家工厂是为了赢得特朗普的好感,那么1月份的事件表明,该公司不能像在其他地方那样简单地消失。富士康被困在威斯康星州,它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来减少损失。该项目各个级别的员工都参与了寻找富士康可以做的任何事情来创造收入。

富士康美国战略计划总监艾伦·杨(Alan Yeung)抢先一步。作为FEWI的负责人,在预算冻结之前,他相对自由。但员工们表示,艾伦·杨始终对各种古怪的副业项目更感兴趣,而不是制造业。其中首当其冲的是“创新中心”。艾伦·杨解释说,一个创新中心将“有助于激发创新想法”,“催化尖端解决方案”,并“在建立一个充满活力的AI 8K+5G生态系统方面发挥关键作用”。

在现实中,“创新中心”本应是共享的办公空间。有员工称,艾伦·杨经常提到WeWork,以及我们应该如何遵循这种模式,并认为它很棒。但正如WeWork很快证明的那样,那是一种很难盈利的商业模式,尤其是那些需要进行重大翻修的建筑,而且这些建筑位于威斯康星州的偏远角落。富士康没有批准资金来改造这些建筑。

尽管如此,艾伦·杨仍坚持推进这个名为Blaze的项目。他征集设计,并将投标授予承包商,承包商随后坐了几个月等待指令。艾伦·杨还雇了“礼宾”,但其只是坐在密尔沃基总部无所事事。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建筑至今仍然空无一人,除了最初的租户-银行、建筑公司和其他小企业,这使得它们成为富士康在该州仅有的盈利项目之一。

随着Blaze项目搁置,员工们开始聚集在一起,逐字逐句地讨论任何其他赚钱的想法。他们在威斯康星州寻找可以出口到中国的东西:化妆品、名牌手袋、冰淇淋、鲤鱼。艾伦·杨受到威斯康星州北部一家公司的启发,并以富士康可以获得州政府为LCD制造提供的廉价水为理由,要求他们起草一份计划,在芒特普利桑特建造一个水培养鱼场。

据一位消息人士透露,他们还短暂地探索了电竞潜力,也许会赞助一个游戏团队,可以利用空置的创新中心。一项向中国出口乳制品的计划在与威斯康星州农业部举行了一次会议后才宣告失败。商务部证实,该机构曾在2019年春季就该计划与富士康代表会面,但表示富士康暂停了“进行更多研究”,没有进行更多讨论。

艾伦·杨的另一项重要的FEWI倡议是一种名为“智慧城市”的倡议,有一段时间,它似乎获得了吸引力。艾伦·杨在拉辛县的民主党市长科里·梅森(Cory Mason)身上找到了支持。2018年10月,在拉辛宣布成立一个专注于智慧城市的“创新中心”时,梅森提到了这座城市作为制造业强国的历史,并预测这座城市将重现昔日的辉煌。

在拉辛市政厅举行的会议上,富士康代表和市政府官员开始制定一项计划,拉辛在2019年提交给一项名为智能城市就绪挑战的比赛时表示:富士康在提案中表示,搭载摄像头的自动驾驶车辆将在犯罪率高的地区巡逻,该计划由安装在灯柱上的5G电池引导。自动驾驶车辆最初是改装的高尔夫球车,然后最快在2020年部署,将把拉辛的工人送到富士康的园区。富士康在意见书中指出,富士康是个“特别重要的利益相关者”,将帮助提供融资和技术。

2019年3月,梅森和富士康高管发布了一份谅解备忘录,希望让这一愿景成为现实,次月,拉辛赢得了竞标,尽管这是有史以来最小的城市。但当市政府官员开始询问他们需要建设什么样的基础设施以适应富士康的技术时,富士康员工发现他们无法从公司那里得到明确的答案。

梅森公关总监香浓·鲍威尔(Shannon Powell)称,富士康高管后来告诉官员,该公司必须专注于在芒特普莱森特的制造项目,智慧城市项目被无限期搁置。这座城市似乎已经向前看了:当年9月,拉辛宣布了一项新的智能城市倡议,但选择与美国US Ccell公司合作。

富士康只买了高尔夫球车,由于无法使它们自主运行,富士康将它们存放在多功能大楼的仓库里。据一名员工称,该公司一度讨论给它们装上灯,并将它们变成安保车辆,但负责安保的子公司拒绝向FEWI支付购物车的费用。当各部门争论不休时,无聊的员工会从密尔沃基总部下来,推着手推车绕着空荡荡的大楼跑,直到电池最终用完。

员工士气低落失去信心

当富士康秘密地从一个想法转向另一个想法时,威斯康星州的共和党人坚称该项目正在进行中,并尽最大努力阻止埃弗斯政府的任何企图监督。2019年4月,在州长提到与富士康的合同将不得不修改后,沃斯迅速攻击了埃弗斯,因为该公司承认,它已经将计划从10.5代工厂改为第6代工厂,员工数量可能会减少。

原来修改合同是富士康的主意,其高管在前一个月向埃弗斯提出了这一建议。这并不重要,因为实际上修改合同会要求富士康披露修改后的计划,而且可能因为没有计划,富士康拒绝这样做。文件显示,埃弗斯政府的一名官员在2019年6月和7月多次给富士康代表发电子邮件,称威斯康星州的员工似乎不知道工厂什么时候完工,生产什么产品,或者有多少人在那里工作。

但越来越多试图与该公司合作的人开始注意到有些不对劲。到2019年春天,试图成为富士康供应商的企业主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与富士康的合同几乎没有任何结果。

参加该公司大规模招聘活动的威斯康星州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2018年末的招聘狂潮期间,这些活动可能会出现员工所说的“速配”氛围,应聘者当场提供工作机会,并给出24小时的接受时间。问题是,威斯康星州的项目从来没有常规的预算:从打印名片到招聘人员,所有的事情都必须送回总部审批,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几个月,而且往往以否认告终。一名员工说:“富士康用虚假的希望和承诺摧毁了很多人的生活。”

克里斯在2018年末参加了芒特普莱森特的一个招聘会,并要求只透露他的名字。他说:“回顾整个事件,这简直就是一场猜谜游戏。”富士康为招募像他这样的退伍军人做了大量广告,他对威斯康星州成为科技中心的前景感到兴奋。因此,当他在接受面试,并得知公司打算在两周内聘用他时感到非常激动。他辞去了目前的工作,然后等待着。然而最终,工作机会悄悄消失了,他只能另找工作。

富士康变得越来越绝望,四处寻找愿意搬进工业园的公司。员工们寻找当地的制造商,可能会在“Fab”租用空间,餐馆和咖啡馆可能想要使用它的房地产,甚至想要利用它丰富的土地来储存建筑设备、雪地摩托或船只的公司也是如此。然而,每一项计划似乎都被富士康领导层搁置或否决,员工们感觉非常沮丧。

没有人比那些在威斯康星州为富士康工作的人更愿意相信其承诺的前景,但他们现在每个人都开始后悔不同的事情:浪费的时间、丢掉的工作,失去的诚信,达成交易和提供工作只会让公司改变路线。但一个共同的主题是沮丧,因为事实证明这个项目似乎并不是真的。富士康的一名员工在离职前不久表示:“很多人都上当了,希望有能看到它成功的人。”另一名前雇员说:“我们被骗了,威斯康星州也被富士康坑惨了。” 【责任编辑/周末】

来源:腾讯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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